情人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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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比较重要的事情是在写同人。起初我只是在看金瓶梅，看了十来章，到潘金莲嫁到西门庆家就暂停了，金瓶梅把前十几章的偷情写得太有趣了，我又极其喜欢那种把人物凝视写得如瀑般倾泻而下的痴狂的写作，导致我写小CP的心一下就萌动了！而且我也确实太久没有吃到我小CP的新鲜文文了真的很想看……于是从6月10号到昨天，埋头闷写半个月写了新故事《情人》。因为故事还很新鲜，心情也很新鲜，因此来作一个记录好了。
这故事全文正好2.4万字，虽然不是写过最长的故事，但体感是写起来蛮辛苦的故事，不太有之前轻松快乐的感觉。不过感受暂且搁置，先谈故事内容。同样以Q&A方式来整理一些思考。
Q：是什么样的故事？
故事写完之后我觉得最贴切的形容可能是民间剪辑版无间道2，它是一个完全打乱时间情节排布，然后世界因我的小CP而重组的平行宇宙。
故事里小仁和哥哥从小就认识，且未熟知已热恋，此乃无间道0，是青春故事。而交叉叙事的另一条时间线是成人后的哥哥在给小仁当见不得人的情妇，是哀怨忧愁的地下情人。这条时间线里哥哥丧父，遇刺，哥哥午夜行刑，此乃无间道2，但我流民间剪辑版。
Q：对情节进行的构思？
开篇时没有非常清晰地知道我要写什么，只是简单地确定了几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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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中黄志诚买凶杀人这件事不存在。因此可以避免一些我不喜欢的命运轨迹，如陆启昌死亡。
因为我希望它是基调温暖、最少遗憾的故事，因此小手一挥，免去了很多人的死亡。例如罗继贤成为了小仁的神秘师兄，并crossover了一下《玫瑰的故事》里我意难平的CP，让他在简单提及的剧情里，和保险经纪黄玫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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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弟弟年少相识是确定的，并且相识 & 相恋会是两段比重比较大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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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绕开所有既定命运，但哥哥暗巷处决戏还是会发生。嘿嘿，为啥呢，因为我要写港式警匪枪战！——当然这个构想最终实现的非常不完美。
而在情节功能的构思上，只有一个稍微值得一提的地方。
本篇因为哥哥和弟弟认识很早，爱也萌发得非常早。而哥哥在设定中还是黑社会，因为倒叙可知，小仁最后也还是做警察了。因此这里存在一点点需要仔细处理的矛盾。
因此在早期的构想中，关于青春部分的处理有各自的功能。初遇时的小仁是不知道哥哥的身份的，所以第一部分吃饭和过夏天的情节，功能就是慢慢揭示小仁和哥哥是亲兄弟。第二部分士多店打工，功能是用来让他认识陆启昌，进而开始考警校。而第三段女仆咖啡店打工，则是借黄志诚之口（必须是是陆sir以外的人）来揭示哥哥其实是黑社会。
这里的先后顺序很重要。如果先知道是黑社会，还想着要考警校就有点奇怪不靠谱——如果是先开始考警校，后知道哥哥是黑社会，表现起来会更好一点。小仁和哥哥都对命运仍有年轻侥幸的纯真之心，觉得什么都不会变，可后来却还是会想，长大原来就是我和你从此身份有别了吗？
个人觉得这里是本篇处理得最好或说最有技巧性的部分。就是不知道读者如何觉得了（笑）。
Q：关于结局？
其实构思了几个结局，其中包括小仁撞见哥哥杀人，同事就要出现，于是小仁帮哥哥藏枪——因为我诚心诚意想要抄《分手的决心》，连标题都想的是“情人是为你恪守秘密的人”。所以藏枪是我最偏向的一个结局。
另一个构思是结局里陆启昌、小仁、哥哥三人对峙，以此呼应开头。小仁心如乱麻没有在陆sir面前维护哥哥，而结尾他下了决心。但最后结局是昨天午休时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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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的那天是十四号。阿仁清楚记得那是黄昏时分，那人走进差馆，说他是来配合做笔录的，一时间所有人手上的事都停下，那人尾音在空气里化开，声音轻得像从美梦里来。阿仁带他往口供室走，从七点一刻起，做完笔录时是十点，他出来时阿仁已经离开。
十一点十四分，枪开始响。砰，砰。他多开一枪。砰。子弹嵌入肉中闷响。他确信手足的忠心应当配上一颗郑重的子弹。尖哨随即撕破街巷。差人来得比预料中更快，却只有一个人，晦暗中阿孝看见那人帽檐下的面孔被明暗割裂，是全无意外的冷静。
“倪永孝，”那人开口。黑洞的枪口和似曾相识的眼。他一字一顿：“放低枪。”
“阿仁。”他叫他名字，轻轻摇头。
子弹从脑后射穿那人头骨，像钉子穿过湿木。漆黑的血如裂纹般在颈后蜿蜒，是终于扑通坠倒，如一声怦然的心跳。
阿孝想起来，多年以前，他在琛身边见过这个人。
阿仁嘴唇开合，像是情初伊始的嗫嚅，迟疑，告白犹豫。他向他走近，想要听清，终于听见阿仁在说，快走。
它比我之前的预计都要极端，是小刘等哥哥杀完韩琛，黄雀在后来抓哥哥（嗯，去跟Mary姐姐邀功这样…我这么想，不过没写）。然后小仁出现，从身后一枪打穿了小刘的脑袋，让哥哥……快走。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一段带一点叙诡/混淆视线的部分我很满意。但对于读者而言可能非常突然，因为前后的线索铺陈太微弱了，最终没有写出一个比较强烈有力如豹尾般的结局。也没有实现我想要写的，嗯，港式谍战（小声）。
而在尾声里交代得也比较简单……嗯，嗯，应该没有人看得出来，但我是想抄一些类似《神探》的换枪情节来着（小声）。
案件的内部认定程序走了一年，期间换了三位督察，经历两次口头聆讯，一次档案调取错误。人事调动，制度更迭，阿仁也跟着换了一次帽徽。一九九七年秋，卷宗终于封入纸箱，没有人再关心那晚的六枚子弹。
所以构想和实现之间还是有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一段距离，如果要打分的话这个结尾的完成度只能打60分，但因为我实在很满意自己的、可能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欣赏到的叙事诡计（捂脸）。所以我给自己，嗯，打了86分，嗯，这样介于B+到A-的一个成绩……
Q：关于尾声？
尾声部分最主要的功能其实是交代一下“后来呢？”。毕竟停留在上述的结局，很容易让人不安：小仁被审判了吗？入狱了吗？还能做警察吗？还能和哥哥在一起吗？
虽然故事的精髓常常在于留白，但我不想把它变成一个让人读完会觉得不安的故事。我想要它很确定很确定，读者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在故事结束，小仁还是和哥哥在一起。
在尾声部分小仁去写武侠小说了，原本想借小仁之笔试图写一个很棒的寓言故事，但最终没有。其实主要是因为，小说中的小说，不应该有那样自上而下映射命运的能力。所以最终小仁的小说，是一个关于恶人谷里的坏蛋哥哥下山，游玩，交到可以保护他的朋友，然后毫发未伤、全无失去，开心回家的甜美武侠小故事。也是一些比较甜蜜的寄托吧。
Q：最喜欢的部分？
比较喜欢的情节应该是青春和青春期部分，写得特别开心，我特别喜欢写呆呆的小孩，也很喜欢这个谈恋爱谈到脑子浆糊、完全失去廉耻甚至自我的打工皇帝小仁。
但最喜欢的段落，一是写小仁青春里晦涩的部分，
在阿仁的一生之中，那段时间都算不上是什么明朗的日子，天光成日灰白，风吹过报架上的头版，五十年不变，美丽新香港。可收银机都无的士多，究竟如何能敌过街角灯火通明的七仔，他未尝没有前途未卜的惘然。而在那时，那样寂寥的夜晚里，看到哥哥的身影从街对面走来，阿仁也是真的觉得，只要是和这个人，就怎么样都可以。在瓦数很低的灯泡下吻到嘴唇湿漉，也算和哥哥相濡以沫。
二是送葬那天在街上偶遇的小仁哥哥，给哥哥点烟：“难道长大就是我和你从此有了身份分别吗？”
听无线电讲广东道要人去看，阿仁留师兄守住自己过去，没新情况，他复机讲Area all clear，而后余光瞥见一抹银色，白刃似的光泽，车身衬得整条街都要暗一度。阿仁凭直觉去找，那人真在街角报亭前站着，臂弯搭件外衣，低头在读什么。
阿仁走到近旁去看，见他这样认真，以为他读南华早报，结果这人在白翻中学生报纸，看豆腐块大小的武侠版块。盗贼杀手，大侠刺客，总不外乎是这样人物；情仇对立，黑白颠倒，又总不过是这样的故事。阿仁想到：这个位以后由他来坐。这时六点一刻，深蓝色清晨，他心里出奇寂静，只问他吃早餐没有。那人摇头，手指夹支未燃香烟，阿仁给他递火，男人衔烟凑近，火苗在风里挣动一下，阿仁用手心护好，见他睫毛垂下去，眼皮又多皱起来两层。眼睛大一些的人就有这样烦恼，起早没有睡够就会明显。
那人吐出一口白烟，看他一眼，好似想与他说些什么。可最终不必说，不必问。阿仁想到那夜他来，问他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原来是哥哥的情恸尤切，罕见失态。阿仁偶尔还会梦见一些从前的事，哥哥和以前没有不同，似乎自己也是。我和你。难道长大就是我和你从此有了身份分别吗？他思忖。等哥哥吸完整支香烟，他们分开路走。
再看还是觉得突如其来的大感情……心软软的。
Q：关于色情情节？
色情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本次写了双性但觉得除了骑脸那一部分以外趣味性都不是很足……因为太久没有在Tag里看到新鲜的我CP黄色了只能自己写，但我的性欲大概是只能支撑到1-1.5万字左右的样子，通常都是开头写得特别起劲，Porn和Plot的比例是3：1这样，但到后期有一点用光了，Porn没有了，只剩下了Plot。
最明显的地方是，最初想写女仆咖啡厅部分的时候是有搞女装的想法的，但因为性欲罐头已经倒空了所以没有写。我对自己文章最经常不满的部分就是黄色情节分配不均，全凭冲动上头写，缺乏持续性的观念。并且黄色剧情过多，可能也会影响故事结构，以及读者对其他纯美CP情节的信息接收。
不过，那能怎么办呢，我就是因为想看我CP如瀑般倾泻而下的色情才写的小说……
Q：觉得满意吗？
其实这个故事在写完以后并不满意，它在我心目中不是那种好的叙事小说。以至于写完之后还比较沮丧，就会觉得是劣质小说。但晚上正念了一番，转念想想，觉得它不是完美的小说，但应该也是一篇读着读着能忽然让人笑一下的小说吧。
故事里塞了很多我喜欢的轻喜剧，比如小仁打工记，女仆咖啡厅，傻强宝宝突然像鼹鼠一样钻出来，又或最开头两个人黏糊糊拉拉扯扯搞地下情。同时故事后段的格差，哥哥被小仁说了很多黏人的话，搞不清楚这个小朋友怎么回事，还觉得有点心惊。又或是结尾里小仁从录像带里看到哥哥对韩琛说自己要走（实际是骗他），然后心里空落落以为哥哥要一个人走，恰逢哥哥中枪音讯全无，心里愈发恐惧酸楚。而哥哥很受冲击，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这都是我比较喜欢的部分。
完成度方面对结尾不够满意，其他都觉得还过得去，除结尾以外前面想实现的东西几乎都实现了，并没有遗憾（但当然也有遗憾没能用上的剧情）。所以可能打个80分吧。
而语言方面，这次因为对话很多，语言写得很简单。行文上仍然追求清脆的语感和简洁的语言风格，但这篇不觉得和之前相比有什么进步。
Q：写作过程的感受？
这个故事写的时候其实很不顺利，完全是几百字几百字磨出来的，频频卡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我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次并没有把因果和结局构思得特别完整就开始动笔，情节的功能也没有考虑清楚，进而导致了写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出现矛盾，跑回去几乎重写了01和02的大部分情节。
其次是这次很多都是工作日晚上写的，也有上班午休时动笔的，写的时候脑袋并不是清理得很干净，还是很多杂念，所以很慢很吃力，几乎每晚只能写个几百字就挫败地去睡觉了，关注我Timeline的友友应该可以看到我痛苦拉磨的过程。不过这个可能还是要适应吧。
这篇的写作进度基本是在首页直播写完的，奇异地没有怎么考虑要放弃，尽管很痛苦还是按部就班每天都在写，所以发现哪怕一次就写几百字，最后也积少成多从一个全无形状的东西变成一个稍有完成度的故事。因为卡文所以体感写得很慢，发愁，但耗时其实也才写了两个多星期而已。
又及，还有一个小事是上周末的时候因为写得实在不顺利所以情绪有一点崩溃，躺在地上什么事都做不了。在预期里这个故事应该在2万字的时候就结束了，我一般对篇幅的估计很准，这次崩溃也是因为写到了预计的篇幅时发现还有非常非常多内容没有完成，才知道不能按计划完成会给我带来很严重的自我怀疑。超出的篇幅正好是计划外的小仁咖啡厅部分的字数。所以想之后还是应该要给自己留出突然想写计划外内容的余裕，或是松弛心情。
这次做得特别不好的一点就是缺乏信心，精神比较紧张，发生了很多自我怀疑。不过还是因为“在写喜欢的东西，马上要写到很喜欢的剧情”所以写完了。可以坚持渐渐成为了我对自己稍微比较肯定的品质，这也算是微小的进步。
Q：还有吗？
几件小事。本篇写作过程里放弃了很多考据，只对文中年代应该或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做了调查，没有沉浸在Wiki漫游里，是比较满意的地方，毕竟考据只会影响我造谣的速度！同时我竟然一次也没有打开过原作影片，可见本人对无间道2已经倒背如流了。
再然后，本次由于情节众多，而SNS上又有太多我在乎的人，不能像以前一样把情节全部丢到长毛象上用时即取。其实我之前用Cubox闪记一些上网看到的东西和脑洞，虽然笨重，UI我也不喜欢，不过作为收集工具确实非常好用，类似智能列表之类的很多功能我都需要用，且全平台。但没有折扣之后太贵了就没有再用了。
现在的平替是手机自带提醒事项，也可以建（手动）列表。写过了直接勾掉（归档）。还可以备注可以插图还可以打标签，发现甚至可以做智能列表。也算是简化的平替一下。
手记写得比较混乱，不过都是一些当下心情。或许过段时间再来看，也会有新的感受吧。总之先写到这里。
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我CP小视频在博客里挂了1个月了，因为剪得不是很好就没有群发通知大家了（……）不过现在正好可以贴一贴。也是童话故事（但残酷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