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第一个梗的设定里花是罪犯,设定中有不可饶恕的原罪。属于本人颅内的丧病梗+fantasy,切勿上升道德,接受度低请跳过,再次预警。

写这篇脑洞时我还是一个 ME 人,但搬运这篇时我已经逆了我自己。回看这篇脑洞,当然感到汗颜,但我喜欢这个 AU,希望是他们两人,我希望有人相爱、有人后悔,有人在冷寂的夜里伤害一个人的同时又爱这个人。

因此在这个基础上,左与右不是一个严重的事情。

故事背景

1959-1966 年的美国,大作家马克、囚犯爱德华多。

剧情稍微有点复杂,案件参考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和关于他和这本书的电影《卡波特(Capote)》和 《声名狼藉(Infamous)》。对应的角色就是杜鲁门·卡波特/佩里·史密斯。如果有朋友对卡波特有了解应该能蛮快对应上的。

个人觉得卡波特和 TSN 的故事某种程度上很契合,就像卷西说的那样,这个故事里 FB 换成其他公司也是一样的。

剥离一切近现代的背景,剥掉互联网,这到底还是两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的友情、背叛、权力、忠诚与贪婪的故事,而卡波特的故事恰恰扎根于此,更绝的是卡波特甚至爱上了他的囚犯佩里。冷血的故事和 TSN 的故事共通之处是为了成就某一项东西,他们都毫不犹豫选择了牺牲所爱之人。我的脑洞就是根据这个长出来的。

作家马克看了报纸上一桩骇人的杀人案而来到亚拉巴马州,两个男人入室抢劫杀害了一家人,半年后爱德华多被捕入狱。随着对案件的渐渐深入,因为他无辜的眼睛和案件的细节,马克从想要写一个采访变成了想要一本书,马克想要知道他的动机。

(这里的案件细节很多有趣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在受害人脑后放枕头,抢劫金额,佩里的用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书。)

“我在写一本书,关于你。”

马克利用名作家的身份接近爱德华多,他冒险走进了杀人犯的牢房,爱德华多伸手就能轻易掐死他,但这个举动为他换来了爱德华多的信任。他告诉花说我在写一本关于你的书。花知道一个名作家想要欺名盗世有多么容易,他想要利用马克的书为自己骗取同情,换一个不死的罪名。

而马克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案件的细节,他也利用他,但更真诚。他哄他,诱骗他,他对他好,他不断去牢狱里探视他,给他带书,带糖带巧克力,有一次甚至在大衣里藏了一小块蛋糕给他庆祝生日,爱德华多也交易般的告诉他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马克听爱德华多用单纯的眼真挚地倾诉他一生的故事,讲述他似真似幻的梦境,他的家庭,他的性冲动,他对爱情纯粹的渴望,他的欲望。

马克为了完成他的书而认真聆听一切,当你完全沉浸在一个人缓速的人生走马灯时,你是很容易被他一生中大大小小的细节打动的,他走在爱德华多的回忆里,为他母亲哄他入睡时唱的歌谣而感到熨帖,想到他记忆里那个强大的哥哥时也会觉得有安全,会渴望走进爱德华多的回忆里在他严厉的父亲面前保护他,会拥抱他,告诉他你没有错,碰你的那个人才是该死的。

名门望族四个字只是小萨维林人生前几年光阴的缩写,落魄流亡才是爱德华多大半生的故事。

马克听他讲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被街区邻居欺负的故事,他又愤怒又难过——那个街区只离他童年住所不过一条街,他的父亲甚至可能曾帮爱德华多免费拔过牙。

他们童年的回忆里有一样的夕阳余晖和彩色气球,爱德华多的初吻给了当时的街巷的一个混混头子,如果那时他们就认识,或许拥有那个吻的人会是他。马克为命运的戏弄感到无比悲伤(“我觉得我们是同一个房子里长大的兄弟,只是有一天,我走了前门,爱德华多从后门离开”)。

爱德华多看到他止不住地发抖,伸出手在他脸上安慰般的摸了一下,那只拿枪杀过人的手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马克某一瞬间感到胆寒,但爱德华多只是笑着整理了他的领带:“但我还好好记得领带怎么打才体面。”

作家马克希望自己冰冷而客观的,但想要写出一本够好的小说又要同时对人物有足够的感情,甚至是共情。

爱德华多讲完他一生的故事,这可真是漫长,他一直讲到他入室杀人雨夜的前夕,马克听得痛苦,爱德华多只是抬头望他一眼就让他心都碎了。马克拦住不让他继续讲,对他说他恨不得冲回那个命案的雨夜抓住他,告诉他不要这么做,我带你去纽约,你的人生有另一个活法,我会爱你,我会救你,我们会住在一个房子里。

爱德华多:你有女朋友的,大作家。

马克拿着笔速记的手都在发冷,凑前哆嗦着嘴唇吻他,似乎全无对女友的负罪感,他觉得他找到了他灵魂归栖的地方,遇到了他作家生涯中绝无仅有的那个故事。

在牢房阴冷的角落他们像在死线上一样快速地接吻,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急切的指交,鲜血淋漓地插入又迅速释放,一切快到让他们发笑却又心跳如擂。他们对视无言,最后爱德华多吻了他,对他说:你可以救我的。

马克脸色发白,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爱德华多手随意地搭在监狱门上冲他轻佻地大喊:“大作家,在纽约这至少也得二十五块一次啊!”把马克窘得一趔趄,离开监狱的一路上不少囚犯冲他吹口哨。

爱德华多的恶行足以让他得到死刑,但由于宗教信仰问题,亚拉巴马州关于死刑的态度模糊不明。马克有最好的律师,他有足够的把握让花朵不死,事实上爱德华多的判决能拖到几年都没判下来,也是因为他请的律师在不断拖延,给他时间收集写作素材。所以爱德华多才会对他说:你可以救我的。

爱德华多是聪明的,他有选择性的讲述他生命的柔软,对他秉性中的残忍与冰冷避而不谈,他不知道马克写了怎样一本书,但至少这样的叙述可以让马克对他的描写变得更能博人同情,以马克的知名度来说,一点点同情的笔触和舆论就足以让法官对死刑的摇摆不定变成偏向他,让他的生命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爱德华多不知道,马克那本非虚构类文本的书名是 《冷血(In Cold Blood)》

马克书里每一个字都做到了详实详尽,他在亚拉巴马呆了将近六年,连警署办公室的门用的是什么木头他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一本小说,而是冷血的纪实,详细的记录了受害人的惨状、爱德华多和他的同伙如何心生歹念,一路上发生过的对话,他的书写了一半,终于到了杀人夜的前夕。他需要爱德华多告诉他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故事的悬念就基于此。

爱德华多问:你会救我吗?大作家,你的书名是什么?

马克摸着他的脸哄他:当然会。

爱德华多告诉了他那一晚所有的细节,给了马克他想要的所有故事,他全然相信马克会救他。

他在他的打字机上敲下一切,他已完成的样章被送往纽约,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写一本从未有过的、文学里程碑般的小说。那些样章被传阅,他被各个城市邀请去开朗读会,盛名之下,他知道这本书必须写得精彩,而事实是他会的。

终于,他在打字机上敲完了爱德华多在狱中部分的全部内容。彼时出版季已至,他已很久没有去看望过爱德华多,而此时他需要一个结尾了——对于一桩残忍的杀人案,还有什么比凶手的死刑更为妥当的结局呢?

马克不再付钱给爱德华多的律师。他就像爱德华多的神,他可以延缓他死刑执行的时间,也可以加速它。爱德华多让他救他,可马克需要一场绞刑,来给他的书画上最后的点睛之笔。

得知一切的爱德华多给他写信,他的信写的很俏皮,只字不提对他背信弃义的谴责,只有一个要求:马克必须到场来看他的绞刑。

无论是为了他的书还是爱德华多,马克都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看着爱德华多一步步被押上绞刑架,神父给他念祈祷词,对他摊开双手说,孩子,你有什么需要忏悔的吗。他往他摊开的手中吐了一块口香糖,说:没有,不如你去问问那个大作家?

他在死亡前夕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冲人群中的作家抛了一个飞吻,对他背信弃义的情人作家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马克脸上血色尽失,他知道这是报复,是爱德华多给他准备的最后的伏击,他用他的爱和他的死紧紧锁住了马克扎克伯格的咽喉。

绞刑执行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死了。

马克回到公寓写完《冷血》的最后一章,他们共同的杰作。几年后,名作家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是酒精和药物。所有人都知道,酒精和药物不是他死亡的原因,而是他的结局。

写梗写的停不下来,但真正动笔估计是个大工程。为了一本书选择牺牲所爱之人,爱一个人的同时又背叛他——这一直是 TSN 对我而言最有吸引力的一个地方,而这也是马克和卡波特最重合的部分。

马克稀释华多的股份时究竟在想什么,一直是我很好奇很想深挖的一个点,也是我在 TSN 看文时一直想找到原因的地方:他爱他时为什么又要背叛他。

剥离一切外在,借这篇虚构/AU 的皮或许能对这个问题做出解释。

细节和需要处理的地方

  1. 爱德华多的成长故事和作案动机。爱德华多家道中落的设定不少见,我个人认为可以放手大胆地把他设定成和佩里一样天然冷血负罪感缺失的人。
  2. 抢劫杀人案中除了爱德华多以外,还有另一个主谋。基于很多考量,我觉得两人作案是必须的。至于另一个主谋是原创人物还是 TSN 的其他人或者神秘的舍友 Billy?
  3. 同一个街区长大,隔着一条街但不认识。这个设定是我的私心,就为了卡波特那一句:“我们似乎是同一个屋子长大的兄弟,只是有一天佩里从后门走了出去,而我走了前门。”
  4. 亚拉巴马州。真实案件其实发生在堪萨斯州,私心选了亚拉巴马是因为那是卡波特和哈珀李的出生地=w=而且好像也属于死刑态度模糊的州,并且呼应一下,这也是卡波特“灵魂归栖的地方”(参考圣诞忆旧集)。
  5. **“酒精和毒品不是他疯了的原因,而是结果。”**这是哈珀·李(《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作者)对卡波特之死的原话,哈珀·李跟着卡波特调查了堪萨斯惨案,知道 In Cold Blood 的不仅仅是书里的罪犯,还有书外的作者。
  6. 一个联动:杰西和卡波特都在《纽约客》写稿。

脑洞追加

2020/7/3:联动追加,感谢 @咳咳咳

  • 在《推销员之死》导演的采访Mike Nichols is no confidence man中谈到了电影《卡波特》中饰演卡波特的演员菲利普·霍夫曼曾在彩排时吻了加菲尔德。导演 Nichols 是这么回忆的:

A breakthrough came one afternoon while rehearsing the scene in which Biff punctures his father’s pathetic grandiosity. “I’m a dime a dozen and so are you!” he screams. At that moment, Hoffman rapaciously kissed Garfield on the lips.

  • Biff 就是加菲饰演的角色,他对霍夫曼的角色尖叫“I’m a dime a dozen and so are you!”然后霍夫曼吻了他,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多么有张力。

    并且在后文中,Nichols 称这个吻为 Killer’s kiss poisoned by the disease of American ambition——饱受美国式野心毒害的杀手之吻。

导演这句受美国野心毒害的杀手之吻简直能完美套入这个梗中的作家马克扎。

2020/8/4:细节追加

卡波特 AU 下的 ME 结局脑洞里,华多的绞刑执行前没有办法见到马克的那段时间,他一定会写大量的口水信求他来看自己的绞刑,甜言蜜语也好痛斥谴责也罢,唯一的目的就是折磨他让他愧疚。

“我已经签好眼角膜捐赠书了,下礼拜就会有一个盲人用我的眼睛去看,听说他也喜欢你的书。或许某天你在丹佛纽约或者哪里走着,大作家,你会突然发现我在看着你。”

2020/8/12:霍夫曼关于《卡波特》的访谈

兔子

霍夫曼有个关于电影卡波特的访谈,谈到卡波特的节目表现:他大胆、勇敢,他无比自信地走进房间里,他周身的能量仿佛意味着他是房间的中心,他在舞台上简直像兔子一样蹦来蹦去。但我认为在那底下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被爱的渴望。

我想象中的卡波特也是这样,甚至可以说这种表里不一、内在脆弱的形象正是我喜欢他喜欢得停不下来的原因。我想象中的他很轻快、俏皮,话里话外总是带着一种精细的促狭与傲慢,不放过任何一次释放优越感的机会。

他因为自恃身份所以总是字斟句酌,之前看他的书信集,译者说卡波特凡是写在纸上的任何字都要仔细校对,我相信他从他第一本大获成功的书开始,他就已经想象过功成名就的样子,毛姆嘱托后世不要出版他的信件,但最后还是出版了,从这个角度来想,卡波特这种花孔雀般的性格,可能他每一次落笔写信仔细校对,都是为了供后人观瞻吧。

“我希望你能死”

还是霍夫曼关于卡波特的访谈。他剖析卡波特对于佩里之死的感情,他认为自己对佩里撒谎完全是正当的:“他认为他有权撒谎,他有权对佩里做他想做的那些事,直到他死的那天他都会自己做的事辩护。”

霍夫曼剖白卡波特对佩里撒谎的那一幕时说:

“我希望你能死,但你死后,我的悲伤会是毁灭性的。”

“当那个人死去的时候会造成很大的痛苦,甚至会把他们压碎,这两件事不能。它们不能共存而不造成巨大的破坏。”

2021/11/15:追加一封卡波特给佩里的信

信的原文

信的注释1

信的注释2

他实在是一个很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