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里我一直处在一种自责、悔恨、愤怒与焦虑的情感之中,说长不长的一段时间,但对身心都带来了很大的摧残。现在我又处于这种感受中了。记录一下几个有用或无用稳定情绪的方法,聊作指南。

面对问题,尝试对自己提问

事实上自问的问题并不是自己总结的,而是某一次看到象友分享的情绪 Journaling tips 后记到了笔记里,对于我的近况增添了一些别的问题:

  1. 发生了什么?
  2. 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3. 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参考情绪轮,象友有翻译,但不好转载)
  4. 你所担忧与难过的事物是否会带来‘实质性’的后果或影响?
  5. 这种后果何时到来?
  6. 这件事是你能够改变的吗?
  7. 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它吗?

我现在就已经在面临着一个问题。我不能够在公开的博客中详尽记录一些真实发生的、有可能暴露我的境况的事件(亦不能与朋友述说)。总而言之它发生了。对于它而言,我想它是好坏参半的,但我始终不能确定好与坏的比例。

我感到恐惧,受威胁,内心惊惧。且回避而反感。状态紧绷。并且预言:我需要承受代价。它会带来实质性的后果。而这种后果不知何时到来。这件事情是我无法再改变的。

但是它其实同时也是一件好事。我挣脱了一种束缚,做了一件我觉得正确的事情,只是我不能摆脱与否认做出它后的隐形代价。报复?阻挠?也许是穿不完的小鞋。事实上我的朋友告诉我:离开这个学校以后谁会知道这些?是的。在这件事发生时,我强烈感受到我的言行正在受一种不公正、不容辩解的审视。我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得知了身边的人如何看待我,如何记录我,似乎有一件事是可以模糊说出的:去年一次手误退群(也许,总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里面。一个通知群,我在发现自己错过会议之后才发现,加回),被认真书写了下来,询问是否对学校有意见。我错愕不已,问对方不感到荒谬吗。这件事尤为难以让我接受的是我知道说出这件事的人是谁,当一件荒谬的事情能够具体到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身上,事情会加倍难受。除了难受以外,我并不太为这个感到生气,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回望,它佐证了我真的脱离了一种恐怖的氛围。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仍然难以喘息。

如果我无法改变,亦无法主动做出些什么,也许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再想。光是不去想它,你就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最好的办法。

呼吸

瑜伽课上学到过一次腹式呼吸:深吸一口气,停住三五秒钟,缓慢而完全地吐出这口气,同样数秒,反复多次。据说这是中断人的‘战斗或逃跑’反应并触发人体正常放松的方式。

另一个方法是前阵子上课学到的数呼吸,恐慌来临之前给自己一点时间:像平常一样呼吸。一呼一吸计为 1 次,数自己的呼吸从 1 数到 10,又倒着回数 10 到 1,数错从头再来,我大概会花五六分钟时间,听说有人用这个作为自己读文献前的启动程序,于是建议不要闭眼因为会困,我,我当然是每次都闭眼啦,可以睡一下的话我会尽量睡一下。

这个方法对我很有用,一方面是确实能够心中安静下来。另一方面是“深呼吸”这个词一直是我的安全词。2020 年下旬,我被一些问题砸中,深陷于恐慌之中,哆哆嗦嗦在社交媒体上碎片呼救,一个很好的朋友闻讯赶来,在连自己的情况都说不清楚的时候她跟我说:“好,没关系。深呼吸。”重复很多次,我照做。这是深呼吸最初一次带给我安全的感受。只是看到这个词就会想起当时她跟我说的感觉。

提醒自己,把自己当作朋友

我在遇到问题时是下意识苛责自己的类型。无法完成学习任务,无法正常运行人生进程,无法拨出与家人的通话,无法停止焦虑,无法休息,甚至无法求救,每一件事都会让我更生自己的气也更苛责自己。

但如果是我看见一个朋友处在于我同等的困境中,我会非常耐心,且非常温和,事实上我知道问题该如何解决,节选聊天记录:也许你应该停下来,可能需要的不是更高的效率,而是更好的休息,你不一定要完成这件事或解决这个问题,情况从来不会走到你认为最糟糕的那个境地。不要担心,不要让这种担心比真实的影响先一步伤害你。你很珍贵的,你比那些所谓要代表你的履历珍贵很多,你值得休息、放松和很多的快乐。你一定做的是那种境况下最好的决定,最好的选择。

我对困境中的朋友:无法真正给予帮助,但是至少耐心、安慰与鼓励。我应该把自己当作朋友来对待。五月中旬以来,我努力给自己更多的心理暗示,甚至于偶尔会真正说出口:小鸟,要把自己当成朋友。我像安慰朋友一样安慰着我自己。

忽略时间

时间是我很大的敌人。我常常因为正午十二点钟了仍什么都没干成而慌乱,但是这个时间并不能够代表什么,视其为分水岭而对自己下判决很糟糕,假想敌战术万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其实该做的事情照常做下去就好。但这也给我带来了一个问题是该吃的饭会后延三四个小时才吃。也许,也许问题处在我没有很好地利用时间,但解决这个问题很难,不如先解决一下焦虑(也许本末倒置)。

书写

似乎与第一种方法有重叠,但这又不是类型学著作,放轻松。

写博客

新建这篇博客的文档的时候,我怀着莫大的恐慌。但是写到这里,反复修改与补充前文,这令我好了很多。像是和自己说了很多话,整理思绪。敲下那些安慰的话后,自己也被安慰了一些。

现实的我与书写的我其实有很大差别,后者会冷静一些。她至少有一种伪装出来的平和,更加富有感情,也更加平静。遇到平常小事时会大呼小叫,真正的困难却令她能够更安静、迂回地看待。我们看待同一个问题时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她对自己的感受更诚实,(也许)也对别人更宽容。而现实的我却难以承认我在某些事件上的感受:这本书我不喜欢,这个人令我不舒服,其实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哭的对吧?连眼泪中的刻奇与真实,她都能辨认出来,而我并不太能够做到。

她比我更能够抵御这个复杂的世界,书写令她占据我更多一些。这样很好。四五月份我的更新频率高得过头,且总是情绪远大于事件。如上一篇《指南》所说,也许恰恰是书写情绪才让我深陷于情绪之中,所以我又开始尝试写点指南(也许这是她留给我的另一个指南:写指南。没什么意义的套娃,但我在笑)。

纸笔记录

另一个我很久前学到的办法,在脑子纷乱复杂想法很多的时候找纸笔,克制住胡乱涂抹龙飞凤舞的念头,一字一行把脑中想法写下来。学习时思虑很多的时候我开始写纸质日记,有什么写什么,不对话,也不去拓展深思别的想法。

刚翻看了一下。天,我这个人真的很多话要讲。

写垃圾小说

写博客和写小抄是一回事,写垃圾小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写垃圾小说这件事在能够占据我精力的排行榜里当之无愧是第一,写起来可谓没完没了脑子都没空想其他事情的,顺便,我又在写垃圾小说,最近几天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学习一个小时,写一个小时垃圾小说,再学一个小时。吃饭,看动画片,午睡。学习一个小时,写两个小时垃圾小说,随便学学。吃饭。随便学学,高强度写垃圾小说。

前那么几天简直可以说是没有其他时间想别的事情,每天就是学学,然后学学间歇写七八百字(我进行了量化,我学完之后的一个小时只能写七百字,呃。脑子里一些没有排空的学习内容干扰了我的创作)。虽然写得磕磕巴巴但非常开心!

照例向我的博客听众朋友们播报你们大家都不感兴趣的我的那些个创作进度:这篇故事起初预计三万字左右结束,但由于写到一半发现我的屁话也没有那么多啦(构思出现一些问题,导致故事线因自相矛盾而大大缩短),所以乐观估计一万五千字能结束,大家也会想问吧,缩短了这么多真的只是构思问题吗?我也在思考啦,在小猫挤在一起暖烘烘地互相咬耳朵的时候,要不要写点真正的剧情进去糊弄一下人呢?好为难。现在写到八千字,想起这个正在写的故事,明明不是可爱那卦的,脸上却不时露出笑容。

它起源一个闪念。在因为喝了咖啡所以凌晨三四点钟还没睡着的一个晚上我突然想到一句话的 Summary,飞快爬起来用手机记了下来,结果就很快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它好像真的可以写出来,开始想会写什么跟大概字数,空想的这两三天每天晚上都因为这个脑中的故事而在被子里笑,呃,这个画面写出来感觉好诡异,但就是很开心嘛!因为最初空想里觉得是浪漫喜剧题材,我写上一篇浪漫喜剧的时候也是这么开心的(提名:泰小马。超级无敌——不,也不能这么讲,只能说还有点可爱的)。

但是开始写之后它就……不是浪漫喜剧了。发现了很多构思上的差错,令我难得感受到了想与写之间的差距,想的时候我很喜欢它的,但开始写之后八千字过去,我还没有喜欢上这个故事。好脸红,怎么为一个还没写完的故事讲了这么多。因为我之前就是很喜欢它嘛!写到这里足以体现想垃圾小说、写垃圾小说、讲垃圾小说多占据我的思考空间,确实就是,好像跟烦恼一起走在路上,结果,我突然把人家忘掉了,毫无理由且完全没商量地就突然驶入一家炸鸡店,吃得整个人可谓无影无踪。

不管啦!写到这里也想不出有什么新办法了,就这样,有后续别的什么东西再讲。